2010年6月2日星期三
2010年5月18日星期二
[+/-] |
《斯德哥尔摩冒险家》──一次孤独的冒险 |
每一场演出都是一次冒险,演员和观众都是其中的冒险家。《斯德哥尔摩冒险家》是香烟和啤酒的等价物,散发出一种野性的束缚,一种内部毒物,充满着毒液和内分泌吗啡。《斯德哥尔摩冒险家》是一场强度五级的概念暴风雨,吹过早已遭到破坏的现实。人们在毒品的作用下变成小丑、战士、骗子、妓女、思想者、悔恨者、受害者、同谋和寄生虫。记忆的血脉被野蛮地肢解,观众的神经在纯粹偶然性的浇灌下,缓慢地走向盲目的无意识。然而废话后的结论是“很精彩,看不懂!”
一次集体消化不良
首演后各家媒体的报道和评论几乎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吃纸事件”上,对于剧情本身述之寥寥,我想也别装什么大尾巴狼了,其实就是“没看懂”!创作团队似乎打算把所有相关不相关的东西都塞进一个简单的故事里,在絮叨了一圈后,观众们看到的只是歇斯底里的神经质没完没了的在舞台上耍狠。唯一被震撼到的只是“这个演员是不是真疯了!”明显拼凑的剧情,缺乏考虑的即兴演出,彰显剧本的粗糙。演出的后半场甚至让人感觉就是为了凑够两个小时而临时安排的。类似“脱裤子”等挑衅观众的安排显然有些欠考虑,即显得有些低俗也侮辱了观众的智商,最重要的是对剧情毫无帮助,实在是没有必要。《斯》是一次为了实验而实验的冒险,只是让观众们集体消化不良了。
孤独的放荡者
也许是因为主演陈明昊的磁场太过强大,他在舞台上的表现力使得其他演员变得毫无光彩。一个并非独角戏的独角戏就这样在孤独中艰难地爬行了两个小时。“杜医生”似乎是整场戏中最失败的表演,虚假而且乏味。凭借陈明昊的舞台控制力,这样一个压场的角色也显得极为多余。如果换成一个神经质或更不靠谱些的主持人或许会好看许多。陈明昊大量的即兴表演也让其他人乏力招架。剧情和情绪被演员们的愣神装傻切割成一段段让人令人难以下咽的板筋。幸运的是陈大台柱化解危机的过程倒也十分过瘾。
在混乱的剧情和结构中腾云驾雾
很难想象这部戏中没有陈明昊会是什么样子,我想我一定坚持不了十分钟。陈胖子的表演比两年前《两只狗》的时候更加成熟,现在就连肚皮都会说话了。暴风骤雨似的表演风格让人大呼过瘾!他站在舞台上就像在施展古老的巫术,在观众的神经末梢上舞蹈,一次次地证明着自己就是当今中国最优秀的话剧演员。他是一个怪异的解剖师,在身体内,在神经系统内,在血液循环中,在冠状沟下,扫荡着你的神经,用自己的牙齿咬断你与现实相连的最后一根脐带,用指甲深深陷入脑垂体中,释放出快乐的分泌物,像病毒一样在观众席的阴影中传播。陈明昊在《斯》中的冒险创造了一个怪诞的境地,一个让人眩晕的梦境,也让我对《斯》的每一场演出都有所期待,期待看到他重新策划的下一次“邪恶”的计划。
From: http://syd.todayclose.com/entry/Stockholm-adventurer/132001/
2010年4月7日星期三
[+/-] |
Marc Riboud |
一方红色的手帕o
2010年3月14日星期日
[+/-] |
轮椅上的瘫痪者体现了运动上的虚拟现实 |
住在二楼走廊另一端的是个女劳模,因为整天想着如何拯救世界,并且表现出暴力倾向而被送进圣休斯。8439的女病人患有严重的幸福缺失症,她吸允着过往的词语──似乎一直处于口交状态中,与她所说出的词语进行口交。强烈的孤独感让她整日像我一样在各个病房间穿梭。三楼住着一个女画家,她脸上的伤疤为她增添了无比的魅力,但是我从来没看到过她的画,这又让她多了一层神秘感。
离我们不远的房间住的是个作家,他把圣休斯发生的每件事情全写下来,然后卖给别的医院,因此他也受到许多女护士的青睐。她们都觉得这是一个出名的好机会。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来到圣休斯,因为他看起来是最正常的一个。后来一个女护士告诉我,这个男人在过去的十年中,每天晚上都吃两顿饭,一顿在他情人那里,一顿在他妻子那里。但在十年中只有唯一一次,她俩给他吃了同样的东西:白汁牛肉,之后他就来了圣休斯。
我们的主治医生似乎总是对女劳模特别的照顾,他们俩的事自然也是心照不宣,然而在持久的不确定性中,她被人喜爱,他被人渴望,她被人认可,他被人需要,于是两个人带着苦涩,相互越走越远。每天从实验室回来,手里握着装有分析结果的一个信封,他机械地随手将其投入自己看到的第一个病人的信箱。
From: http://syd.todayclose.com/entry/Virtual-Reality/124001/
[+/-] |
每个清晨我们都需要一部后现代主义毛片 |
开始的日子非常休闲。在圣休斯可以任意走动,只是病人们似乎更乐意待在病房里。章一韬甚至将病友之家改成了酒吧,出售自己用收集的酒精棉球酿制的药酒。平时就抱着装满药酒的紫砂壶躺在沙发里看护士长年轻曼妙的身体,他重复着对我说这就是雅典娜。有个护士喜欢为病人们化妆,在病人的脸上图上厚厚的粉底。大部分病人因为不能行动而任由她的重口味游戏,但慢慢的也都习惯了。我为了躲避被化妆,只好整天四处游荡,正好也可以找找秦玫住在哪间病房。
很难知道这家医院有多少间病房,要找到秦玫就更难了。我不得不推开每间病房的房门,挨个儿察看,这也使我有机会了解住在圣休斯里各色各样的病人。
From: http://syd.todayclose.com/entry/We-need-AV-every-morning./123001/
[+/-] |
圣休斯孤独之心俱乐部 |
秦玫这一次不是因为堕胎也不是因为更年期住院的,而是因为气管炎。我和章一韬决定去看看,甭管是热闹还是尸体。
圣休斯是一间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修建的医院,苏联时期建筑巨大的墙面外爬满藤蔓,从外面看就象一座超级堡垒。
医院的一楼看不到病人,种满了热带植物,彩色的金刚鹦鹉在枝间跳跃,简直就是个巨大的植物园。沿着大厅中间的楼梯来到二楼,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两侧是两排整齐的病房。走廊尽头的牌子上写着“病友之家”。中年护士手里牵着绷带的一端走近房间,后面的病人佝偻着身体跟随在绷带的另一端象条听话的狗。
病友之家内经过精心布置,井然有序。一名年轻护士正在帮沙发上的病人更换电子渗透疗法的锡片和电线。另一个护士整理一下病人身上的毛毯,伸了个懒腰,脱掉护士服,光着身子站在窗台前晒太阳,强烈的阳光绕过护士年轻的身体画出一条耀眼的弧线。我和章一韬当即决定今天就住院。
住院手续有些繁琐,但还算顺利。我被诊断为间歇性孤独症,章一韬因为急性酒精中毒当天就被送进了圣休斯。
From: http://syd.todayclose.com/entry/St.-Suicide-Lonely-Heart-Club/116001/
2010年3月13日星期六
[+/-] |
在周六的傍晚我和爸爸一起打着手枪飞向了火星 |
盒子
演员表
男A
年轻人
老头
(空白的舞台,舞台右下方一个车站站牌,舞台的后方背景有一些白色和黑色相框镶嵌的照片,一个三脚架斜放在地上。年轻人和男A从右边的后台进入,穿过舞台走到左边车站。年轻人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
年轻人:我们到了。
男A:是啊,我们到了。
年轻人:那以后见?
男A:好的,同一时间同一地点。
(边说边看车来的方向。)
年轻人:就像以前一样。
男A:(点点头,继续看车有没有来。突然把头转向观众。)
呃……
年轻人:怎么了?
男A:呃……
年轻人:你忘了东西?
男A:呃……
年轻人:车票丢了?
男A:不是
年轻人:那你怎么了?
男A:盒子,我忘了我的盒子!
(说着跑下台)
年轻人:你的什么?
(男A回到台上,手里抱着一个大纸盒子。)
男A:我没错过车吧?
年轻人:你刚才最多离开了十秒钟。那个盒子……
男A:很好,那我们再见?
年轻人:好的,再见……
(年轻人很明显对盒子里的东西很好奇。年轻人伸长脖子去看那个盒子,这时候男A把盒子移开。这个动作在接下去变得越来越夸张。)
男A:早上好
年轻人:早上好
男A:天气不错啊?
年轻人:是啊……
男A:祝你今天顺利
年轻人:啊,谢谢,你也是……
男A:(停顿一下)还有其它事?
年轻人:哦,不,没有,我只是……
男A:你不是马上要走吗?
年轻人,啊,对……马上──
男A:好像工作室早上给你打电话让你过去?
年轻人:是的,但是──
男A:是的?
年轻人:我只是在想……(停顿,清了一下喉咙)在想你那个里装的是什么?
男A:你想知道我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年轻人:嗯,是的……如果你不介意告诉我……
男A:你想知道我这里装的是什么?
(男A动了动盒子,年轻人连忙点头)
还是这里面有什么,嗯?
(指着自己的脑袋,然后大笑)
年轻人:我是说这里是什么?
(指着纸盒子)
男A:你不觉得我的笑话很好笑吗?
年轻人:不,我想知道……
男A: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不是个笑话。
(突然严肃,眼睛睁大;然后突然大笑)
是一个东西!
年轻人:什么?
男A:(放慢语速)是同一个东西, 这儿
(指着盒子)
和这儿
(指这自己的脑袋)
年轻人:(停顿,看上去有些疑惑)我不太明白。(停顿)盒子里是什么?
男A:什么也没有
年轻人:什么也没有?
男A:(之前有些半开玩笑,现在变得非常严肃,甚至有些让人害怕)什么也没有!
年轻人:(停顿)为什么你要带着一个空盒子?
男A:恩,是这样,我有一个盒子
年轻人:是的
男A:并且他看上去像什么(在里面),是吧?
年轻人:是的……
男A:但是,事实上……
(把盒子上下颠倒)
什么也没有!!!
年轻人:那你带着它干什么?
男A:为了找点儿东西放进去。
年轻人:比如什么?没准儿我能给你点儿什么?
男A:我已经有这个盒子很长时间了,你不绝的如果这么容易我的盒子早已经满得装不下东西了吗?
年轻人:你在找什么?你想要我的相机吗?我可以把我的相机给你。
男A:这个相机有什么用?
年轻人:拜托!这可是尼康35毫米全自动对焦,自动闪光灯,还配备长镜头,超快速快门……
男A:我要个相机干什么?
年轻人:照相
男A:什么?照我的盒子吗?那我就有了两个需要填满的空盒子!
(男A继续等车,年轻人走向后台,搭起三脚架。老头上台。男A看到老头,有点儿恐慌地环顾四周,想找个地方把盒子藏起来。最后他把它“藏在”舞台中央,然后回到车站。老头站到男A旁边,等车)
男A:我有个盒子。
老头:什么?
男A:我有个盒子。
老头:我有点儿头疼。
男A:你听到我说的了吗?
老头:是的,而且我有点儿头疼。(停顿)盒子?(短暂停顿)让我看看。
男A:不行,那是我的全部,我唯一的盒子,我只有这么一个盒子。
老头:(环顾四周)好吧,那么是什么样的盒子?
男A:一个很大的盒子……很大。
老头:是……金属的?
男A:不是,是纸壳儿的,我的。
老头:(仍然环顾四周,慢慢有些烦了)你能拿给我看看吗?
男A:当然可以,是我的盒子。
老头:(长时间停顿)我也有点儿东西。
男A:真的?
老头:(嘲弄的口气)是的,比盒子好。
男A:比盒子好?
老头:是啊,在我口袋里。
(把手伸进口袋)
我拿它换你的盒子。
男A:换什么?
老头:换我口袋里的东西。
男A:我不知道你口袋里是什么。
老头:我会告诉你我口袋里装的是什么。
男A:你口袋里是什么?
老头:你盒子里是什么?
男A:我先问的你,你口袋里是什么?
老头:如果你不想换,我口袋里是什么都不重要。如果你想换我会告诉你的。
男A:不行,我得知道……你到底有什么。
老头:(讽刺的口气)不行,我有个好东西……那么
男A:(停顿)好吧。
老头:那么我们就成交?
男A:是的。
年轻人:(从后台跑过来)不行!
老头:什么?
年轻人:(对男A)还不能成交。
老头:听着年轻人,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我们刚刚在这儿达成了一项交易。
年轻人:(对老头)很明显,你不用知道我是谁,老头儿!
老头:不管怎么样,我们刚刚达成了口头协议,并且我正准备实施。
年轻人:(对男A)我也有东西,你为什么不和我交换!
男A:我──
老头:太晚了,他已经同意和我交易。
年轻人:那是在他知道我的东西你的好之前。
男A:听着,我其实真的不在乎是什么东西──
老头:你已经和我达成协议,你现在想返回吗?你是个不守信用的人吗?
年轻人:你打算听这个小丑的话吗?我有更好的东西,你得跟我交换。
老头:闭上你的嘴,在我──
年轻人:在你什么?老头儿
男A:听着,我想──
年轻人:没人在乎你怎么想!
老头:你为什么不能闭上嘴听他说。
男A:(对年轻人)你看,我刚刚想换点儿什么,并且我已经同意──
年轻人:你只能和我交换,否则跟谁都别换。
老头:荒谬
年轻人:你再说一遍,老头,你再说一遍?!
男A:我不想惹麻烦──
年轻人:我宰了你老头,你过来,来──
男A:别这样──
老头:我们现在交易吧。你的盒子呢?
年轻人:去拿你的盒子。但是要和我交易。
(男A有些犹豫,然后走向盒子)
就是那边那个盒子?
(年轻人指着盒子,老头转头看盒子,年轻人在背后把老头打倒。年轻人看看四周,在打倒老头后明显有些焦虑不安。年轻人跑向刚刚拿起盒子的男A,抢过盒子把男A推开。)
是空的?妈的,一文不值!
(年轻人把盒子扔向男A,走向后台,拿起相机和三脚架,下台)
男A:(在后面向年轻人喊)等一下!(寂静)
(男A看着盒子)
(长停顿)空的。(停顿)一文不值。
(男A看看四周)
(停顿)孤独。(停顿)我恨孤独。
(男A走向老头,想叫醒他,失败。)
(停顿)什么也没有。(停顿)我恨什么也没有。
(男A扔下盒子。什么东西在盒子里摔碎了。男A在盒子前蹲下。灯光暗下,除了一道从上照下的红光,仅照亮盒子和男A的脸。男A低下头看看盒子里面,然后抬头看光源的方向,灯光变暗)
谢幕
From: http://syd.todayclose.com/entry/Lets-play-to-mars/96001/